第140章 宫令考验


    
    桑千语撇撇嘴,叹道:“唉,真是见色忘妹。不是信儿,就是梓儿,看来我这个妹妹只有靠边站的份儿。”

    桑里笑嗔道:“你少在这里和我酸言醋语的,自有一人能治你。到时,你可别怪我反讽你。”

    桑千语嘟了嘟嘴,道:“是是是,不敢,不敢。告诉你就是了。梓儿去镇子上了。”

    桑里道:“她去镇上做什么?”

    桑千语瞥了他一眼,道:“李默住在镇上的紫泉客栈,她到那儿找他去了。”

    桑里道:“李默?”

    桑千语笑了一声,道:“怎么,你不会不晓得他吧?”

    桑里有些忿忿的,道:“哼,怎会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桑千语知他把李默视作了情敌,抱着看好戏的心态,偷偷一笑。

    李默并不住在紫泉客栈中。白梓向掌柜的一打听,慌了神,险些跌了一跤。

    掌柜的见此,露出阴阳不定的笑容,问道:“那位李公子是姑娘的什么人吗?”

    白梓瞅瞅他,见他笑的可疑,便问道:“掌柜的知道他在哪里?”

    掌柜的伏在柜台上,阴阴笑道:“在我们镇子上,旅客不住我这紫泉客栈,便只有一处地方可住。”

    白梓见他说的可恶,便也阴险地瞪着他,沉声道:“哪里?”

    掌柜的笑着一字字地道:“‘芝露馆’。”

    白梓看着他,两眼眯萋,半晌,冷哼一声,转身走出去了。

    芝露馆,一听就是不良场所。他李默真是无耻之徒。在长安,有笙歌苑,到了这里,又去什么芝露馆。真是气煞人也!

    芝露馆的大门敞开着,白梓毫不犹豫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因不是在夜晚的黄金时间段,光顾的客人不算多。只有妓女们扭动着腰肢晃来走去,醒神儿。见了白梓,有些诧然,随即又不在意地笑了笑,慵懒地自去找人打趣去了。

    有一间厢房,白梓听出是李默的声音,便一脚踹开了那门。那李默闲适地歪在罗汉榻上,身旁簇拥着三个衣衫单薄的女人。一个妖艳的女人斜伏在他身上,正笑着往他嘴中灌酒。

    李默本来无意喝那女人送来的洒,见白梓沉着脸闯进来,便很配合的一口饮下了一盅。一壁还笑着拧了一下那女人的脸蛋,惹得那女人嘤咛一声,笑嗔道:“嗯?真是坏死了。”

    另外两个女人见他有反应,便赶紧拥上去讨欢。

    “公子,吃我这杯酒吧?我这酒甜的很咧。”

    “嗯?公子,我这酒也很甜呢。不仅如此,我的人更香甜呢。”

    李默一个一个的招呼,绝不怠慢了哪一位,笑道:“是吗?那先都吃了酒,再吃别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?公子好坏……”

    “出去!”白梓忍无可忍,自腹腔内低喝道。

    三名女子先是一怔,随即藐视了她,继续争宠。那李默也视若无闻,笑嘻嘻的和她们调笑。

    白梓震怒,抄起桌上的茶盅朝一个最亲近李默的女子砸了过去。

    李默眼疾手快,手一伸,捉住了飞来的茶盅。惊地那三名女子忙向后一躲。

    李默翻身坐起来,嗔道:“你疯啦!”

    白梓利眸瞪着那三名女子,厉声道:“再不滚,小心我刮花你们的脸!”

    那三个女人一听,相视一眼,知是辣货,都不敢造次,忙忙地爬下榻,扭着屁股跑出去了。

    李默见她们都撤了,也无戏可作,只得装作无所谓,一脚踩着榻沿,一腿耷拉着,一副吊尔郎当样,只把茶盅在手上把玩着。

    白梓走上去,问道:“李默,你究竟要气我到什么时候?我都已经向你道过歉,认过错了,你难道就不肯原谅我吗?”

    李默冷笑一声,抬眼看着她,道:“笑话,我何尝生气了?再说,有谁敢生你白大小姐的气呢?”

    白梓听他这样一说,气的狠命地咬了咬嘴唇,侧转身子一屁股坐了下去,道:“我爹是白珉宫的宫主,我是我爹的女儿。我能有选择的权力吗?这能怪我吗?”说着眼圈儿都红了。

    李默听她尾音带着点哭腔,又见她气成那样,神色也是微微一动,心中不禁也软化了。他最初气她,不告诉他真相,可这也不能全怪她,她说的对,他压根也没问过她的出生呀。所以他想了想,也没那么气。她那一次栽赃陷害他,他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,最起码化解了爷爷对他多年的猜忌。这样一想,他对她又减了几分气。后来,她反被他投进了大牢,吃了一些苦,他更加觉得两相抵过了。这一路,她又唯唯地跟随他,他看着她着实可怜可疼,哪还有生气的道理。但,不知为什么,总还要怄怄她。这也许就是她白大小姐的过人身份令他有些望而怯步、尴尬吧。

    李默正犹豫,该不该理她,门外走来一个青衣男子,直挺挺地站在厅上,道:“李默公子,这是我们门主给你的入门任务。”

    李默诧异,道:“柴桑门吗?”

    青衣男子道: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李默忙走上去接下那信笺。

    青衣男子拱手,道:“信已送达,告辞!”

    李默见他走了,拆信来看。一张白纸上,只寥寥的几个字:宫,杨炳辉。入门考验,寻出。

    李默心下思忖:“这便是太子口中的柴桑令了?”一面想,一面已露出欣然的微笑。他受太子之命加入柴桑门查柴桑羽令,正踌躇从哪儿下手,没想到,柴桑门门主竟然先对他受令了。这般顺风顺水,真是他李默的运气。

    他正得意,眼前忽然又亮出一封信笺。李默定睛一看,与他手中的信笺一模一样。不等他追问,白梓先道:“你要入柴桑门,我随你一同加入。”

    李默烦她多事,没好气地道:“你要入哪个门,与我无关。”说着,绕开她,走了。

    白梓追着他,道:“有没有关系,你说了不算。喂,你去哪儿呀?”

    李默不睬她,兀自大踏步走出馆门去。白梓小跑步跟着,一面絮叨:“李默,你是不是去完成任务呀?我也要去。还有,千语姐姐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任务,不如结伴而行吧?这样,我们相互之间也有一个照应。”

    他二人已走在大街上了。李默忽然止步,跟在身后的白梓不防备,一个急冲直撞在他的后背上。李默侧转脸来瞪着她,道:“你不看路啊?”

    白梓抚着额头,磨过身子到他的身侧,嘟囔道:“谁叫你忽然停步的。”

    李默看着前方,喃喃道:“说曹操,曹操到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白梓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,人潮中,桑千语、桑里、李信儿正笑着向他们走过来。

    “姐姐,桑里哥哥,信儿,你们都一起来啦?”

    白梓欢笑着跑过去迎接他们。

    桑千语笑道:“你一个人跑出来,某人很是不放心呢!”说着瞥了桑里一眼。

    桑里佯装不睬,笑道:“梓儿,你一个人出来,怎么不打一声招呼?”

    白梓道:“我和姐姐说了的。再说了,这里我也很熟,还怕我丢了不成。”

    桑千语转向李默,笑道:“李默啊,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李默笑道:“桑大小姐,你不在国公府,何以跑到这里来了?”

    桑千语见他如此问,便知太子并没有将她的身份透露给旁人。因笑道:“我是慕名而来的。”

    李默道:“哦?慕谁的名而来?”

    桑千语道:“当然是柴桑门的大名喽。”

    李默想了一下,道:“你也是为柴桑门而来的?难道不是为了任天阶?”

    桑千语神色一动,道:“你知道任天阶在这里?”

    李默睫毛闪动,道:“我并不确切知道他是否就在这里。但他确实是一个令人好奇的人。他一会儿叫钟泽,一会儿又叫任天阶,到底叫什么,我也实在不能肯定。身份��,更是多变,一会儿户部侍郎,一会儿又千牛卫大将军的。是执法者,又像是犯了法的人。呵呵,实在是有些叫人吃不透,看不穿。不过,太子殿下说了,他有可能在柴桑门。今儿,我在这里又看见了你,想必他在这里,也是确信无疑的了。”

    桑千语轻扯嘴角,笑道:“看来你对任天阶很感兴趣啊。”

    李默苦笑了笑,道:“嗯,对他确实有些放不下。”

    他当然放不下,一桩桩,一件件,他都没有弄明白呢。武三思案的杀手,宗楚客的死,还有他在朝廷中的各个身份,他李默哪一项都想弄明白。这次,太子受命叫他查柴桑羽令,听太子的意思,那任天阶似乎就是羽令执行的人。他李默又怎能不好奇呢?

    李默正沉吟着,忽觉得有一道寒光正盯着自己,抬头一看,那桑里正凝视着他,眼光冷得吓人。

    乍一看,李默觉得这人的神态与任天阶颇有几份相似,都是不近人情的冰寒脸。可,这人怎么这样看着他?怎么一副要吃了他似的。

    李默有些吃惊,眨了眨眼睛,实在摸不着头脑,便问桑千语:“这位是?”

    桑千语道:“我来介绍一下。他叫桑里,是我哥哥。”又拉过一旁的李信儿,道:“她叫李信儿,是我们的好朋友。”

    又转过来介绍,道:“信儿,他叫李默,刑部侍郎,还是长安城有名的捕头。”

    李信儿笑着道:“幸会,幸会!叫我信儿便可。”

    李默也笑道:“信儿姑娘,幸会,幸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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